chapter6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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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61
一月底，由嘉泰集團主辦的專家交流會正式啟動。
會議場所定在西郊的展覽中心，邀請了十幾家媒體做現場報道，展廳裏座無虛席。當天恰逢農歷小年，每個座位上都放置了備好的禮品，整整齊齊地裝在印有企業logo的硬紙皮袋裏。
門口的接待工作差不多已經結束，於可心一路快跑進後臺，氣喘籲籲地對紀雪城道：“這都快開始了，徐醫生還沒來嗎？”
紀雪城剛剛結束通話，鎮定道：“附近的路口堵車，他在半路上耽擱了幾分鐘，現在快進停車場了。”
於可心這才重重呼出一口氣，“那就好……我在門口站了半天也沒看見他，真把我嚇得不輕。”
紀雪城最後核對一遍流程單，“雖然趕得上，不過還是得讓主持人的開場白盡量往長了說，把場子控住，給徐醫生多些準備時間。”
“沒問題，我讓實習生去交待，”於可心答應道，“應該沒什麽問題了吧？今天媒體的陣仗夠大，長槍短炮的，全程都要直播。”
紀雪城笑：“誰說不是呢。主持人都要緊張壞了，在化妝間一刻不停地背稿，就怕出差錯。”
兩人正說話，一道人影倏而閃了進來。
於可心如同見了救星，亮著眼睛直呼：“徐醫生，您終於來了！”
徐楷明風塵仆仆，外套上還帶著室外的寒意，疊聲說著抱歉：“實在不好意思，沒想到路上這麽堵，預估錯了時間。應該沒遲到吧？”
他的長羽絨服一脫，內裏就是出席本次活動的正式著裝，倒是省去了更衣的麻煩。早有工作人員和化妝師圍上來替他打理造型，七手八腳，忙亂非常。
“沒遲到，正準時，”紀雪城說，“您還需要時間做最後的準備嗎？”
徐楷明不掩飾自信，率性自如道：“不需要了，可以直接上臺。”
臺前，主持人已經上場，正在宣讀到場領導嘉賓的姓名與頭銜。
紀雪城把人送到場邊，親手遞過去話筒，擺出最合乎標準的微笑：“期待您的發言。”
掌聲雷動，徐楷明從臺側緩緩步出，來到聚光燈下。
“女士們，先生們，我是徐楷明，非常榮幸受到邀請……”
紀雪城站在臺側的陰影裏，眼神一刻不曾離開臺上，眉間微微收著力。
透過音響，徐楷明說的每一個字，都清晰地傳入她的耳朵。
他從自己下定決心出國求學的經歷說起，再順理成章地引出孫教授，接著三兩句銜接，直接切入正題。
引人入勝而不冗餘贅述，足見其邏輯思維和敘事能力。
然而聽著聽著，紀雪城便聽出一些不對勁。
她一字不落地看過他的最終文稿，其中涉及到孫教授手術操作的部分，徐楷明所陳述的細節性內容，遠遠比他給出的口述稿來得詳細。
如果他確實參與了那臺手術，當然無傷大雅，甚至是件好事；但是很可惜，徐楷明並沒有。
紀雪城心裏一沈。
不管怎麽說，臨場發揮到了過頭的程度，已經足以拉響風險警報。
前些天協助審稿的同事也在現場，聽徐楷明講到這裏，滿臉的驚愕：“不是……他講的東西，和給我們的稿子對不上啊。”
紀雪城打起精神問：“除了細節內容的過度添加，你能聽出來什麽原則性的錯誤嗎？”
同事搖搖頭：“大錯倒是沒有，我就是怕他這麽發散下去，早晚嘴瓢。”
萬幸。沒有出現大錯，還算是在可控範圍之內。
紀雪城的思維轉動得飛快，“可心，你幫忙向到場媒體發一份原始稿件，拜托他們寫報道的時候，以文字版的內容為準。”
“沒問題。”於可心一口應下，拿著平板就開始操作。
臺前的徐楷明還在慷慨陳詞，如果僅僅從互動效果來看，倒是不失為一次不錯的演講。
他的時間有限，在席間控場計時的工作人員掐著秒表提醒示意，他回應了一個領會的眼神，隨即加快語速，按照預計的時間，結束了他的任務。
“……實在不好意思，我這人習慣了臨場發揮，有時候講到興頭上，就會收不住，應該不算失誤吧？”
才下臺，徐楷明便用歉然的語氣長籲短嘆道。
他主動提起，紀雪城反倒是不好責怪什麽，況且事情已經發生，多說無益。
“可以理解，”她掛著笑說道，“我們會做後續的處理，您不用擔心。”
徐楷明動作誇張地給自己順了順氣：“那可就麻煩你們了！”
紀雪城心中固然無奈，但是礙於表面禮貌，只能主動伸手同他握了一握：“——合作愉快。”
*
於可心的處理效率頗高，紀雪城收到她消息時，剛剛把徐楷明送上回程的專車。
“已經挨個通知一遍了，他們態度都挺好，沒有多問什麽。”
紀雪城快步往場館裏走，“謝謝了，又給你添麻煩，真是不好意思。”
於可心：“別別別……大家都是一個團隊的，同舟共濟，怎麽說這種話。再說了，誰能預料到他搞這些幺蛾子，嘴上都說是情緒到了多講兩句，實際上誰知道呢。”
紀雪城似乎感到腦海裏的某個開關隱隱被觸動，追問道：“你展開說說？”
“嗐，就那麽回事唄。”於可心不以為意，“人家回國來，是為了另謀高就的，咱們恰好給了這麽個機會，在合理範圍內多表現自己，也是人之常情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，他有意為之？”紀雪城一語道破，但是不太確信這個猜測，“未必吧，以我和他幾次見面的經歷來看，他確實是那種……說話比較自由不羈的類型。”
於可心電話那頭嘈雜了幾秒，像在和別人同步保持著交流，雜音斷斷續續。
紀雪城耐心等了一會兒，終於聽她恢覆通話：“算了，也許是我多想，你不用放在心上。”
這話卻說得太遲。
紀雪城聽者有心，早就留出心神，仔細回憶起她和徐楷明的交涉過程中，是否存在任何的不妥，或是顯露出對方誠心不足的地方。
乍一回想，並無紕漏。
而於可心還在電話裏急吼吼：“你現在在哪兒？江湖救急！儀器展示環節的PPT，數據全部錯亂了……”
紀雪城沒法再多想，小跑著往回趕：“馬上來。”
*
大會於上午十一點半正式落幕，場館裏的收尾工作，則持續了將近兩個小時。
會議結束，接下來的工作終於輕松許多。除了跟進媒體方面的報道宣傳，便是做好迎接新客戶的準備。
開會畢竟只是手段，最終目的。還是一樁樁具體的生意項目。
再過幾天，就是農歷新年，辦公室裏多少有些心思渙散。加上部門領導可能調任的消息如同隱秘疾風，傳播得快速，大家更難免心不在焉。
部門裏擅長規劃假期的同事，早就請好了年假，訂了這幾天的便宜機票去滑雪，工位空了一時間好幾個。
茶水間成了摸魚聚集地，空杯子永遠裝不滿，竊竊私語卻格外活躍。
除去非做不可的急活，大家對於手頭上的一切工作，都頗有種“等年後再說”的灑脫。
臘月二十六，一個詞條登上了社交平臺的熱搜榜，並以相當驚人的速度，躥升到第三位。
“徐楷明……醫療糾紛？”
紀雪城被手機上的推送驚地站了起來，火速點進詳情。
“據知情人士爆料，近日，嘉泰集團舉辦其年度醫療專項交流合作大會所邀嘉賓徐楷明，在回國之前曾因涉及多起醫療糾紛，所謂‘離職’，實為另有隱情……”
每看一字，紀雪城便覺得背後寒涼一分。通篇幾百字的短文，幾乎讓她透不過氣。
周圍幾個同事皆看到了該條新聞推送，同樣驚駭不已。
“這是哪家媒體胡編亂造的？成心和我們過不去是吧？”
“還知情人士，這種假新聞，我一天能寫八百條。”
“他們就會拿醫患關系做文章，流量密碼掌握得死死的。真以為我們沒做背調啊，沒影的事！”
……
同事們七嘴八舌地議論開，倒沒刻意把話題往紀雪城身上引。但她根本坐不住，離開工位，獨自走到僻靜的角落，逐字逐字地再次閱讀。
文章篇幅不長，對於提及的“醫療糾紛”，暫未詳細描述，而是在結尾意味深長地表示，將在稍後整理出詳情和證據，請網民擔當監督。
發布此條信息的媒體，是新川本地一家新聞刊物的官方賬號，並不在嘉泰前幾日的邀請之列。據網站顯示，該推送發布於一個小時前，在熱搜榜上一路高歌猛進，截止現在，評論量已經過萬。
按照時間軸，評論區裏起初還有水軍操作的痕跡，但是隨著輿論發酵，許多普通網民參與其中，高讚幾乎都是義憤填膺之語。
“砰”的一聲，林淑容罕見地從辦公室裏拍門而出。
“公關部門的人都在幹嘛？”她邊走邊講電話，“這麽長的時間，毫無反應動作？還是我們同事看到的熱搜！”
她很少當眾發脾氣，見到如此情狀，辦公區裏的人驟然間噤若寒蟬。
紀雪城如有所感地看向林淑容。
“和我過來一下。”
果然，林淑容看著她的眼睛，語氣沈肅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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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月底，由嘉泰集團主辦的專家交流會正式啟動。
會議場所定在西郊的展覽中心，邀請了十幾家媒體做現場報道，展廳裏座無虛席。當天恰逢農歷小年，每個座位上都放置了備好的禮品，整整齊齊地裝在印有企業logo的硬紙皮袋裏。
門口的接待工作差不多已經結束，於可心一路快跑進後臺，氣喘籲籲地對紀雪城道：“這都快開始了，徐醫生還沒來嗎？”
紀雪城剛剛結束通話，鎮定道：“附近的路口堵車，他在半路上耽擱了幾分鐘，現在快進停車場了。”
於可心這才重重呼出一口氣，“那就好……我在門口站了半天也沒看見他，真把我嚇得不輕。”
紀雪城最後核對一遍流程單，“雖然趕得上，不過還是得讓主持人的開場白盡量往長了說，把場子控住，給徐醫生多些準備時間。”
“沒問題，我讓實習生去交待，”於可心答應道，“應該沒什麽問題了吧？今天媒體的陣仗夠大，長槍短炮的，全程都要直播。”
紀雪城笑：“誰說不是呢。主持人都要緊張壞了，在化妝間一刻不停地背稿，就怕出差錯。”
兩人正說話，一道人影倏而閃了進來。
於可心如同見了救星，亮著眼睛直呼：“徐醫生，您終於來了！”
徐楷明風塵仆仆，外套上還帶著室外的寒意，疊聲說著抱歉：“實在不好意思，沒想到路上這麽堵，預估錯了時間。應該沒遲到吧？”
他的長羽絨服一脫，內裏就是出席本次活動的正式著裝，倒是省去了更衣的麻煩。早有工作人員和化妝師圍上來替他打理造型，七手八腳，忙亂非常。
“沒遲到，正準時，”紀雪城說，“您還需要時間做最後的準備嗎？”
徐楷明不掩飾自信，率性自如道：“不需要了，可以直接上臺。”
臺前，主持人已經上場，正在宣讀到場領導嘉賓的姓名與頭銜。
紀雪城把人送到場邊，親手遞過去話筒，擺出最合乎標準的微笑：“期待您的發言。”
掌聲雷動，徐楷明從臺側緩緩步出，來到聚光燈下。
“女士們，先生們，我是徐楷明，非常榮幸受到邀請……”
紀雪城站在臺側的陰影裏，眼神一刻不曾離開臺上，眉間微微收著力。
透過音響，徐楷明說的每一個字，都清晰地傳入她的耳朵。
他從自己下定決心出國求學的經歷說起，再順理成章地引出孫教授，接著三兩句銜接，直接切入正題。
引人入勝而不冗餘贅述，足見其邏輯思維和敘事能力。
然而聽著聽著，紀雪城便聽出一些不對勁。
她一字不落地看過他的最終文稿，其中涉及到孫教授手術操作的部分，徐楷明所陳述的細節性內容，遠遠比他給出的口述稿來得詳細。
如果他確實參與了那臺手術，當然無傷大雅，甚至是件好事；但是很可惜，徐楷明並沒有。
紀雪城心裏一沈。
不管怎麽說，臨場發揮到了過頭的程度，已經足以拉響風險警報。
前些天協助審稿的同事也在現場，聽徐楷明講到這裏，滿臉的驚愕：“不是……他講的東西，和給我們的稿子對不上啊。”
紀雪城打起精神問：“除了細節內容的過度添加，你能聽出來什麽原則性的錯誤嗎？”
同事搖搖頭：“大錯倒是沒有，我就是怕他這麽發散下去，早晚嘴瓢。”
萬幸。沒有出現大錯，還算是在可控範圍之內。
紀雪城的思維轉動得飛快，“可心，你幫忙向到場媒體發一份原始稿件，拜托他們寫報道的時候，以文字版的內容為準。”
“沒問題。”於可心一口應下，拿著平板就開始操作。
臺前的徐楷明還在慷慨陳詞，如果僅僅從互動效果來看，倒是不失為一次不錯的演講。
他的時間有限，在席間控場計時的工作人員掐著秒表提醒示意，他回應了一個領會的眼神，隨即加快語速，按照預計的時間，結束了他的任務。
“……實在不好意思，我這人習慣了臨場發揮，有時候講到興頭上，就會收不住，應該不算失誤吧？”
才下臺，徐楷明便用歉然的語氣長籲短嘆道。
他主動提起，紀雪城反倒是不好責怪什麽，況且事情已經發生，多說無益。
“可以理解，”她掛著笑說道，“我們會做後續的處理，您不用擔心。”
徐楷明動作誇張地給自己順了順氣：“那可就麻煩你們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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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
於可心的處理效率頗高，紀雪城收到她消息時，剛剛把徐楷明送上回程的專車。
“已經挨個通知一遍了，他們態度都挺好，沒有多問什麽。”
紀雪城快步往場館裏走，“謝謝了，又給你添麻煩，真是不好意思。”
於可心：“別別別……大家都是一個團隊的，同舟共濟，怎麽說這種話。再說了，誰能預料到他搞這些幺蛾子，嘴上都說是情緒到了多講兩句，實際上誰知道呢。”
紀雪城似乎感到腦海裏的某個開關隱隱被觸動，追問道：“你展開說說？”
“嗐，就那麽回事唄。”於可心不以為意，“人家回國來，是為了另謀高就的，咱們恰好給了這麽個機會，在合理範圍內多表現自己，也是人之常情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，他有意為之？”紀雪城一語道破，但是不太確信這個猜測，“未必吧，以我和他幾次見面的經歷來看，他確實是那種……說話比較自由不羈的類型。”
於可心電話那頭嘈雜了幾秒，像在和別人同步保持著交流，雜音斷斷續續。
紀雪城耐心等了一會兒，終於聽她恢覆通話：“算了，也許是我多想，你不用放在心上。”
這話卻說得太遲。
紀雪城聽者有心，早就留出心神，仔細回憶起她和徐楷明的交涉過程中，是否存在任何的不妥，或是顯露出對方誠心不足的地方。
乍一回想，並無紕漏。
而於可心還在電話裏急吼吼：“你現在在哪兒？江湖救急！儀器展示環節的PPT，數據全部錯亂了……”
紀雪城沒法再多想，小跑著往回趕：“馬上來。”
*
大會於上午十一點半正式落幕，場館裏的收尾工作，則持續了將近兩個小時。
會議結束，接下來的工作終於輕松許多。除了跟進媒體方面的報道宣傳，便是做好迎接新客戶的準備。
開會畢竟只是手段，最終目的。還是一樁樁具體的生意項目。
再過幾天，就是農歷新年，辦公室裏多少有些心思渙散。加上部門領導可能調任的消息如同隱秘疾風，傳播得快速，大家更難免心不在焉。
部門裏擅長規劃假期的同事，早就請好了年假，訂了這幾天的便宜機票去滑雪，工位空了一時間好幾個。
茶水間成了摸魚聚集地，空杯子永遠裝不滿，竊竊私語卻格外活躍。
除去非做不可的急活，大家對於手頭上的一切工作，都頗有種“等年後再說”的灑脫。
臘月二十六，一個詞條登上了社交平臺的熱搜榜，並以相當驚人的速度，躥升到第三位。
“徐楷明……醫療糾紛？”
紀雪城被手機上的推送驚地站了起來，火速點進詳情。
“據知情人士爆料，近日，嘉泰集團舉辦其年度醫療專項交流合作大會所邀嘉賓徐楷明，在回國之前曾因涉及多起醫療糾紛，所謂‘離職’，實為另有隱情……”
每看一字，紀雪城便覺得背後寒涼一分。通篇幾百字的短文，幾乎讓她透不過氣。
周圍幾個同事皆看到了該條新聞推送，同樣驚駭不已。
“這是哪家媒體胡編亂造的？成心和我們過不去是吧？”
“還知情人士，這種假新聞，我一天能寫八百條。”
“他們就會拿醫患關系做文章，流量密碼掌握得死死的。真以為我們沒做背調啊，沒影的事！”
……
同事們七嘴八舌地議論開，倒沒刻意把話題往紀雪城身上引。但她根本坐不住，離開工位，獨自走到僻靜的角落，逐字逐字地再次閱讀。
文章篇幅不長，對於提及的“醫療糾紛”，暫未詳細描述，而是在結尾意味深長地表示，將在稍後整理出詳情和證據，請網民擔當監督。
發布此條信息的媒體，是新川本地一家新聞刊物的官方賬號，並不在嘉泰前幾日的邀請之列。據網站顯示，該推送發布於一個小時前，在熱搜榜上一路高歌猛進，截止現在，評論量已經過萬。
按照時間軸，評論區裏起初還有水軍操作的痕跡，但是隨著輿論發酵，許多普通網民參與其中，高讚幾乎都是義憤填膺之語。
“砰”的一聲，林淑容罕見地從辦公室裏拍門而出。
“公關部門的人都在幹嘛？”她邊走邊講電話，“這麽長的時間，毫無反應動作？還是我們同事看到的熱搜！”
她很少當眾發脾氣，見到如此情狀，辦公區裏的人驟然間噤若寒蟬。
紀雪城如有所感地看向林淑容。
“和我過來一下。”
果然，林淑容看著她的眼睛，語氣沈肅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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